第二百三十四章 针锋相对
第二百三十四章 针锋相对 (第2/2页)守备瑟缩了一下:“修的通往老鹤岭的路,和过通江的桥。”
“老鹤岭人口稠密,市容繁茂,和南港城道路不通,给百姓带来很多不便吗?”
守备深深地磕下头去:“不是。”
“那,你说,为何要修一条通往荒山野岭的路?”
“……”
“不说是吗?那好,今天的事情,就落在你头上了。”
“将军——”守备祈求道,“卑职不知道啊,都是于大人的主张,卑职只是奉命而为。”
“嗯?是吗?”
轻轻的一句话,似乎能有千钧重,他从来没见过威压这么大的人,果然是皇家贵胄,不同凡响,守备几乎瘫软在地,乖乖开口道:“老鹤岭是姚中堂家的祖坟地,于大人是为了巴结姚中堂的。”
“姚中堂知道吗?”
“这个,卑职不知道,于大人以前是南港城东城知县,前面是知府江大人,这条路修了四年,于大人和江大人都升了官儿。”
“江大人?”
“嗯,就是现在的江左巡盐道道台。”
“哦?”钱隽了然地一笑,那可是个肥差,肥的流油,难怪于文要这么巴结姚家了。
跟随钱隽的随扈老杜,还是个能文能武的全才,武功不错,文笔也不错,钱隽一开始审问,他就拿着笔做起了记录,这时,他把笔录让钱隽看了一遍,然后递给王守备,让他签字。
到了这个时候,王守备已经完全由不了自己了
再说知府的幕僚老莫飞跑回去,报告主子于文:“遇到硬茬了。”
“来者何人?”
“不知道,王守备看了一块腰牌,立刻就软了,卑职在后面站着,只觉得那腰牌是乌木镶金,十分奢华精致,却没看清上面是什么,只是觉得那人不同凡响。”
“就算是微服私访的巡按,也大不过姚中堂,王守备怕什么?”于文想不通,“难不成是兵部来的人?”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巡按哪有出示腰牌的,也只有兵部的人才那样。
“老莫,你这么跑回来,有些失算了,若是兵部的人,可就坐实王守备私自调兵的大罪了。”
“啊?兵部的?兵部来地方做什么?卑职还是觉得那是个钦差,或许是皇上身边的侍卫什么的,所以才有腰牌,或许是哪个王爷下来了。”
“不会,皇上信任的王爷,也就仁亲王一个,老亲王这些年身体不好,连朝都不上,怎可能不远万里来咱们这偏僻的小角落?”
两人猜不着,老莫死活不认为是兵部来人,不想回去为王守备做证,于文也拿不定主意,他本来不是个有能力的,只是抱对了大腿,才扶摇直上成了知府,而且,他的性格,又是那种武大郎开店,容不下高人的,几个幕僚也都资质平平,唯一能拿出手的,那就是拍马屁,一个比一个功夫好,不仅把他拍得飘飘然,也把姚家的几个主子,巴得紧紧的。
“现在怎么办?”绕了半天,两人又回到这个问题,于文把几个幕僚全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致认为,应该立刻告诉姚家二老爷,请他来定夺。
姚家这时也正乱着,张茂随没想到投毒只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并且,连事情的整个过程,都没法牵连上钱隽和文瑾,他本以为用这种方式,逼迫钱隽去衙门,趁机下黑手,除掉这个人,却又一次失算了。
钱隽若是假死,便是欺君,姚光远见皇上不知情,便料定钱隽不会轻易曝出真实身份,在于文没到姚府之前,在钱家门口探查的姚家下人,早就跑回来报了信,于文想不出那块腰牌到底是什么,张茂随可没有这么傻:“这个王守备,竟然乖乖进去受死?他也不想想,随便安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把那一院子人就地正法,事儿不就了解了?真是蠢材!”
“张师爷觉得,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姚志远捏着拳头问。
“决不能让那小子把知府拿捏住,那样我们就毫无胜算了,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除掉他!”
“于文绝不会投靠他的,那是我们的人。”姚家老三姚文远道。
“于文无大才,根本指望不上,可惜这个王守备了,手里有兵——”说到这里,张茂随两手一击,“有了,他是商人,听说买卖手笔很大,何不让市舶司派兵去抓人?他敢偷税漏税,就要敢接受这个后果。”
“偷税漏税?”姚文远一愣,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妙啊,谁能说清自己没有偷漏税?”
“事不宜迟,火速派人去市舶司。”
钱隽就根本没和外洋做生意,跟市舶司八竿子打不着,张茂随之所以要用这个来诬陷他,就是因为南港城的市舶司,才是姚家控制最紧的衙门,而且,那里还要几百兵丁,行动也不受兵部制约。
张茂随刚开始之所以用了王守备,是为了安钱隽一个暴力抗法的罪名,却没想到王守备不是他的人,被钱隽的威仪直接吓倒,失去了作用。
张茂随和姚家人商量,做决定以及到市舶司调人,虽然十分迅捷,也过了三个多时辰,这个时代交通就是马车,南港城就是不算大,他们这来来去去也很费时间。
钱隽利用这段时间,已经把王守备收服了:“拿着我的牌子,你派人去军营再调二百人过来做我的护卫,若是有人敢强行闯进来,格杀勿论!”
“是!”王守备恭敬地回答。
“让王杰帮你吧。”
“是!”王守备明知自己已经沦落为一个傀儡,王杰既是监督他,又是最后做决定的人,也不敢有一句怨言,现在,他只求无过,哪里还指望立功受奖?
钱隽知道姚家不会善罢甘休,此刻,他也不能被动防御,必须主动出击。姚家是地头蛇,控制了官府,所有的行动,都可以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钱隽要下手,必须比他们更占理才是,刚才王守备过来,钱隽已经知道今天会有一场大干戈,便把早先在南港城潜伏的人手都调动起来,很快就知道知府于文先跑到了姚家,后来又灰溜溜地回到了知府衙门,心里便有了主意。
捕头马汉在得知钱隽身份时,也软了下来,表示愿意为他效力。这些小人物,本来都是墙头草的,虽然不敢惹姚家,但落在钱隽手里,也一样不敢反抗。
“老杜带着几个捕快走一趟吧,去拜访拜访知府大人!”钱隽高声下令,然后,又小声给老杜说了这一次行动的步骤和主要任务,老杜越听神情越严肃。
接着,钱隽又接连派出好几个身边的得力人手,事情安排妥当,这才笑眯眯地小声对文瑾道:“咱们也该避一避了。”
“你这是要唱空城计了?”文瑾唯恐有变,已经让春明去传令,收拾了自己和孩子的简单行李,带着奶娘等贴身家仆,从侧门进到空无一人的做罐头园子,然后翻墙往西,绕过一片树林,又翻过一座小山包,来到一个整洁的农家院落。
狡兔三窟,钱隽早就租下了这个院子,还雇了邻居每天打扫,就是为了以备不测。
文瑾安顿好,便对展颜一笑:“我在这里一切安好,你去忙你的大事吧。”
“好!最多三天,我便过来接你。”
“嗯,我等着。”此刻,天已经全黑了,钱隽留下陈凯带着两个随扈保卫家人,自己则步行出村,在空无一人的田间小路上,和自己留下的人汇合,骑马疾驰,返回南港城。张茂随带着市舶司的税兵,和王守备的人在钱家的院子外面不期而遇,两方面都没有准备,就那么闹哄哄地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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