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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百六十八章:东窗事发

有一百六十八章:东窗事发 (第1/2页)

张安世此时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陈礼看了好半响。
  
  陈礼讪讪道:“卑下也只是想要以防万一。”
  
  “嗯。”张安世道:“多带人,保护我。”
  
  陈礼道:“遵命。”
  
  当下,张安世开始布置,一群校尉,突然出现在京城。
  
  詹事府外头。
  
  博士郑伦下值。
  
  他另一个官职是翰林院的侍读,奉旨教授皇孙读书。
  
  皇孙的性子很怪异,让他很是担心,不过他却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是皇孙的老师,将来的前程自不必言。
  
  因为皇孙好几次提到了张安世这个阿舅,让郑伦很是不喜,他此时正想着,怎么扭转皇孙的观念。
  
  皇孙将来是天下人的父亲,天家没有亲戚。无论是子民,都仰赖着皇孙,皇孙怎么能只想着一个舅舅呢?
  
  好在皇孙年纪还小,孺子可教,只是看如何教育罢了。
  
  他出了詹事府。
  
  随即,突然左右有人大呼:“拿下!”
  
  一声令下,几个校尉冲了出来,直接将郑伦按倒在地。
  
  郑伦大惊,口里大呼:“尔等是谁?”
  
  有人取了腰牌,在郑伦面前一晃,道:“锦衣卫办事,和我们走一趟!”
  
  郑伦瞳孔收缩,他猛地想到了什么,第一个反应便是:“冤枉,冤枉,我冤枉!”
  
  可谁也没理他。
  
  郑伦便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贼子,安敢拿我!你们可知道,这儿是詹事府,是东宫!我乃朝廷大……”
  
  张安世上前一步,很干脆地给了他一个耳光,骂道:“郑伦,你东窗事发了,还敢猖狂!”
  
  郑伦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眼泪都要出来了,随即恶狠狠地瞪着张安世:“张安世……”
  
  几个校尉已捂住他的嘴,将他直接捆绑起来,口里塞了一团布,接着便扬长而去。
  
  来都来了东宫,张安世毕竟不是尧舜,不至于过门不入,于是徐步进去。
  
  太子不在,张安世便去见自家姐姐张氏。
  
  张氏已听说了外头的事,等张安世禀告之后,张氏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颔首道:“这件事,不必和我禀告,捉拿乱党要紧,若真是涉及到了郑师傅,该怎样干就怎样干。”
  
  张安世道:“阿姐,那我干活去了。”
  
  张氏却是瞥了张安世一眼,慎重地道:“伱自己要小心,你长大了,行事要周密,这些人既是乱党,定是丧心病狂,保重自己。”
  
  张安世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道:“阿姐,你对我真好。”
  
  张氏却叹气道:“你若早成了亲,让我们张家有后,我才不管你呢!”
  
  张安世本是感动得要流泪了,接下来鼻头一酸,又有点伤感了。
  
  乖乖地走出去,见朱瞻基哀嚎着摆脱几个宦官,道:“我的郑师傅……郑师傅……呜呜呜……郑师傅不会是乱党,一定不会的。他平日里就教我天地君亲师,说愿为大明赴汤蹈火,他怎么会是乱党……”
  
  看到张安世的时候,他一下子撞到了张安世的腿上,抱着张安世的腿道:“阿舅,阿舅……你不要冤枉了郑师傅。”
  
  张安世让几个宦官退下,双手扶着他的肩膀,道:“阿舅办事,你啰嗦什么?鬼哭神嚎的,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你阿舅出事了呢。”
  
  朱瞻基见四下无人,居然收了泪,鬼鬼祟祟地躲在张安世的怀里,低声道:“我哭一哭,显得比较尊师贵道,难道师傅被拿了,要砍掉脑袋了,还不要哭一哭的吗?”
  
  张安世瞪大了眼睛,而后眨了眨眼,最终道:“好了,好了,阿舅去忙了,你这个小子……”
  
  想骂点什么,但是不知道该骂点什么好。
  
  明明朱瞻基好像是朝着他所调教的方向发展来着。
  
  可总觉得……这个方向……有点偏。
  
  朱瞻基幼嫩的脸上很是认真地道:“阿舅你好好干,到时再给他加一条罪,说他胡乱教我做功课。”
  
  张安世再没搭理朱瞻基,径直去了。
  
  被捉的人,不只一个郑伦,除此之外,还有兵部的另外一个主事,此外,便是都察院的一个御史。
  
  此时,北镇抚司里。
  
  一个书吏火速地抵达了纪纲的公房。
  
  纪纲这几日,愁眉苦脸,他在陛下的面前,固然是如蝼蚁一般,可在这北镇抚司,他的一举一动,都足以让这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随他的喜怒而喜怒。
  
  此时……他正拿着一份名册,细细地看着。
  
  陛下对于一个同知刘勇,显然并不满意,这就意味着……栽赃一案,不可能点到为止了。
  
  还要继续扩大下去。
  
  这也意味着,在这锦衣卫亲军内部,还有人要倒霉。
  
  他思量着,脸色越发的残酷。
  
  陛下的口谕,让他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
  
  而一想到这个可能,纪纲便觉得汗毛竖起,一种心底深处的恐惧,弥漫了他的全身。
  
  可是………他似乎也意识到。
  
  自己已被逼到了墙角,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
  
  还能退吗?
  
  这些年,杀了多少人?
  
  人们之所以对他恐惧,是因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
  
  而一旦……失去了这个恐惧,他便成了白丁……
  
  这个后果,纪纲无法去想象。
  
  既然如此……他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都督。”
  
  纪纲微微抬头,眼底深不可测地看着书吏,道:“何事?”
  
  “栖霞那边……又拿人了。”
  
  纪纲手搭在案牍上,双眸微微阖着:“拿了什么人?”
  
  “有三个……”
  
  这书吏报了名,随后道:“是张安世亲自动的手,咱们卫里的千户陈礼协助,一起动手拿下的。”
  
  纪纲听罢,豁然而起。
  
  这张安世的办案手法很诡异,总是能出奇制胜。
  
  以至于……纪纲感觉自己陷入了被动,他才是锦衣卫指挥使啊,若是不如几个毛头小子,那么陛下要他还有何用?
  
  而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那么……
  
  纪纲努力压下心头那快要掩盖不住的惧意,冷笑着道:“捉拿之前,陈礼没有让人来北镇抚司传递消息吗?”
  
  “回都督的话,没有。”
  
  纪纲的眼底忽明忽暗,面上带着冷漠。
  
  这书吏却又突的道:“倒是……陈礼千户那边派了人……监视着南北镇抚司的一举一动。”
  
  纪纲眼里掠过了一丝杀机,冷冷道:“当初若不是我纪纲,何至有他陈礼的今日!没想到,这老狗竟想噬主。”
  
  书吏显得很是担忧,道:“都督……现在……”
  
  纪纲回头,瞥了这书吏一眼,道:“张安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此人甚至狡猾,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
  
  顿了顿,纪纲又道:“可不管如何,咱们锦衣卫,不能坐视不理,这案子,虽然陛下交给了他办,可若是锦衣卫只在旁看热闹,到时陛下怪罪,你我都要吃罪不起,眼下当务之急,是锦衣卫也要立即有所动作!”
  
  书吏面容一震,便立即道:“还请都督示下。”
  
  “调拨人马。”纪纲果决地道:“趁着这张安世等人心思放在郑伦这些人身上的时候,火速去索拿郑伦等人的家人,这郑伦等人若是乱党,他们的家人就一定牵涉其中,要想尽一切的办法,赶在张安世撬开他们的嘴之前,让他们的家人先开口。”
  
  书吏迟疑地道:“都督……这……”
  
  纪纲冷冷地看着书吏:“触犯一些规矩,不算什么。咱们锦衣卫,緹骑天下,若是有朝一日出了什么事,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们变成了没用的废物。何况……他张安世可以办案,锦衣卫如何不能办案?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立即拿人……要赶在张安世的前头。”
  
  “喏。”
  
  在纪纲的厉声下,那书吏再不敢犹豫,匆匆去传令。
  
  纪纲的血液沸腾起来。
  
  事到如今,他必须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接下来……一定要让陛下好好看看,锦衣卫里头有纪纲,便能发挥关键的作用。
  
  半个多时辰之后,那书吏回来。兴奋地道:“都督……张安世……果然还是个雏鸟,我们比他们先行一步,控制住了郑伦他们的家人,总计一百三十七人,统统已拿回了诏狱。”
  
  纪纲豁然起身,眼眸里并发出精光,雷厉风行地道:“老夫亲自去问,一切都要快。”
  
  说罢,疾步而出。
  
  …………
  
  一下子……又开始四处捉人。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人人自危。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无论是张安世,还是锦衣卫拿人,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着沉默。
  
  唯一让人觉得诧异的是,这郑伦人等,为何会勾结乱党?
  
  这些人的前程似锦,如何会到今日这一步?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张安世却是气定神闲,依旧没有对郑伦等人进行审问,只是先将其关入黑牢里。
  
  千户陈礼匆匆来见,略显焦急地道:“侯爷,北镇抚司有了动作,他们抢在我们的前头,拿了郑伦等人的家人……侯爷……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去诏狱要人?”
  
  张安世依旧很平静的样子,道:“你觉得要的回来吗?”
  
  “这……”陈礼像泄气的皮球。
  
  即便是现在,他对纪纲还是怀有畏惧的心理。
  
  陈礼道:“纪纲此人……做事狠辣,只怕不会将人交给我们。”
  
  张安世神情自若地道:“看来他是想和我比一比呢,这个人就是好胜心太强了一些。”
  
  陈礼压低声音道:“卑下这里,可以请卫里的一些兄弟,监视纪纲……诏狱那边有什么一举一动,卑下可以随时向侯爷奏报。”
  
  张安世奇怪地道:“是吗?我一向听闻,锦衣卫的口风都严得很,甚至密不透风的。”
  
  陈礼深深看了张安世一眼,别具深意地道:“从前是的,现在不是了。”
  
  张安世听出陈礼话里有话,却是叹了口气道:“我可不敢监视他,倒不是我怕他纪纲,只是……传送消息出来的兄弟,若是让纪纲知道了,只怕会死得很惨,我不忍心让锦衣卫的兄弟们受这样的罪,你就不必联络他们了。”
  
  陈礼忙是跪下,道:“能为侯爷效命,纵是上刀山,下火海。卫里深明大义的兄弟,也在所不辞!何况侯爷这样心疼人。”
  
  张安世站起来:“哎,我本来以为,纪纲也算是一个豪杰,但是没想到……他也不过尔尔。”
  
  虽是这样说,张安世却觉得……锦衣卫里发生的变化,并不是他张安世的原因,问题应该出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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