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归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归来 (第2/2页)金家大门口一片混乱,匆匆赶来的金五爷,气愤地抡圆了巴掌,拍在金关中的脸上:“打死你这个搅家不贤的家伙,你除了会制造混乱,还能干什么?”
金五爷在金家的影响和地位,有时候比金关山还厉害,他这一发火,没人敢劝,也没人敢拦阻,金关中的脸上,起来几道红彤彤的指印,他捂着脸,不服气地叫嚷:“五叔,我也是为咱金家好!”
文瑾不知道金关中找金关山所为何事,金关山这几天在家的表现,跟个没事人一样平静,但刚才,从金关中的话语里,文瑾已经猜到了答案,她禁不住抬眼望向远方——钱隽,你怎么还不回来呢?你不是说,这一次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吗?
或许,她和钱隽的心灵,确实是相通的,就在这时,镇子东头的大道上,朝阳在树荫间造出朦朦胧胧影影幢幢的迷离中,真的奔驰而来一群骑马的人,带头的那个,身子矫健挺拔,英姿勃发,可不就是她心中思念的人儿吗?
太阳忽然光芒打声,照得文瑾眼花缭乱,恍惚中,钱隽像镀了金一般闪亮,只见他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我回来了——”明知道他不是金家的人,刚才还有人振振有词地蛊惑说,外姓人不可靠,但此刻的金家人,都忍不住松口气,几年时间的依赖,钱隽早已让他们心悦诚服,金关中这个小人,他以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扇起的风,能刮翻天呢,其实不过是阴沟里一阵臭旋风,转那么几下子,就会消失不见了而已。
“大郎,快来,你爹昏倒了。”金五爷根本不信金关中的话,他的眼里,钱隽依然是他满怀期望的金大郎。
金关山听说钱隽回来,浑身上下都来了精神,他睁开眼,推开众人站直身子:“大郎——”
“老爷,我回来了!”
金关中气急败坏地指着钱隽:“大家听见了吗?他叫老爷,却不叫爹,他就是个骗子,冒名顶替大郎,就是想占这份家产,我家住的老何,就是淮州府的衙役,他亲耳听到拍花子的和小官馆的龟?公讲,大郎死了,死了好几年了。”
文瑾忽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一回头,是金大太太,她的眼睛直瞪瞪的,眨也不眨,看到前面有人,也不知道避让,文瑾急忙回身搀扶,想让她避开眼前这一切,但金大太太显然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已经听到外面的言语。
“大郎,我的儿,你在哪儿?”金大太太两手前伸,眼睛望着远方,就像一个叫喊孩子回家的母亲。
文瑾听过金家族人说起这件事情,金大太太疯病发作,就是找儿子,就像金大郎丢失的那天一样,到处去找,嘴里不停地呼唤。
这样好的一个女人,一个坚强能干的女人,却要接二连三地承受丧子之痛,竟然会被逼得疯狂。文瑾看着金大太太的身影,鼻子一酸,泪水不觉间便盈满眼眶。
钱隽刚好走近,他急忙上千搀扶,同时大声说道:“太太,大郎没有死。”
他这么说,谁也不知道他是要讲自己当年的经历,还是说,他不是金大郎,真正的金大郎另有其人。
金家大院外一时寂静异常,金大奶奶眼珠子转了过来,定定看着钱隽,等他说出后面的话。
“金大郎当年不堪受辱,从窗户上跳进水里,顺流而下,让一家船户救了,可是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才没有赶回来认祖归宗。”
“你撒谎!”金关中大声反驳,“你有一身好武艺,还读书认字,才高识广,大郎丢了的时候,哪有读这么多书的?他既然被船户所救,如何能继续读书,又如何学下武艺?”
钱隽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金关山。老头疑惑地打开看着,脸色一时阴晴不定,到了最后,竟然盯着钱隽:“这是真的?”
“是的!”
“什么事?”金家的人如坠云雾中,都忍不住问金关山。
“老爷,太太,叔叔、大爷,我一年前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知道自己不是金家的孩子,但金家对我的恩情如高山似大海,我自忖不能贸然离开,让你们伤心欲绝,便全力寻找真的大郎。”
“说得好听,不就是舍不得我家的富贵生活!”金关中的妻子,二太太跳出来嚷嚷。
钱隽根本不搭理,他望着金关山:“老爷,我过去也有些人手,便写信试着联络了一下,果然在跟你去江南府时,见到了几个,我派他们去淮州打听大郎的事情,这一年,从淮州到清江府,他们几个跑了不下二十回,找遍了县里府里的捕快,最后终于抓住了一个人贩子,现在已经把他送到了淮州府衙,知府判他秋后问斩的。他交代大郎被卖去清江府,派人在清江下游,来回的打听,虽然时日长久,不能做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雁过留声,我不信一点讯息也没有,再说,金家长房,积德行善,大郎肯定会有福报,我想要给你们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事情还真如我所愿,金大郎,他福大命大,在跳江之后,被一个船户搭救了。”
金关中哪里肯信,跟个女人一般尖声叫嚷:“你骗谁?大郎既然活着,如何不肯回家来?”
“为什么?也是不记得我们了吗?”金关山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钱隽摇摇手:“这个我没问,大郎就在后面,等你们一家团聚,自然知道原因。”
金大太太瞪着眼睛拉着钱隽:“你看见我家大郎了?”
“是的,太太,你先回去梳洗梳洗,等一会儿大郎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该担心了。”
金大太太低头在自己身上瞧:“我身上很乱吗?”她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快,帮我梳头换衣,大郎不喜欢我身上有土的,他最爱干净了。”
文瑾伸手扶住金大太太:“太太我们回家去,梳洗干净,大郎就回来了。”
“哎,好的。”
金关山又想搀扶妻子,又忍不住望向村头,他真的亟不可待想要看到儿子。
“五爷,十三爷,你们带人把丝车护好,我这先和老爷太太回去一下,大概等一个时辰,大郎就该回来了。”
金关山听到这里,果断走向妻子,他要和妻子亲自去迎接儿子。
金二太太听到钱隽的话,脸色苍白,冷汗淋淋,掉头就往家里走,就像身后有鬼追着一般。金家大门口,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比当年金大太太认钱隽时还要人多。走进内院,金关山略迟疑了一下,拦住钱隽:“你刚才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说那些话是为我们好,你现在说句老实话,大郎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不是,老爷,大郎当年跳进河里,毁了容不说,还失去了一条小腿,他在那个地方被人侮辱,又遭逢这样的大难,一时想不开,才不肯回来,他以为你们还会有孩子,便在外面随波逐流,了此残生,听我说太太因他急得疯了,忍不住大哭起来,连说自己不孝,亟不可待的带着家人往回赶。老爷,他招赘到了那个船民家里,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其中两个是儿子呢,比我的金金都要大,本来那一家船民还想留下孙子,放大郎一人返回,是我力劝他们不如都跟着大郎过来,这边好山好水,一定会过上更好的日子,他们才答应了,就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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