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后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后事 (第2/2页)文翰想了想,附身在妻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天清晨,文翰依然早起去练功,甄氏拉着浩然,身后还带了几个下人,早早藏在他常常走动的西侧门附近。她听女儿俏然说,看到姐夫早晨在侧门转了一圈,他房里一个铜熏炉就不见了,那可是爹爹的古董,值上百两银子的。
文翰走到一棵大树下,四下看了看,竟然也藏了起来,甄氏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正疑惑呢,就看到管家王和走过来,神色也有些慌张。
“站住!”文翰从树后闪身出来。
“大姑爷,你这是干什么?”王和脸色竟然十分平静。
文翰往后看了看,忽然一纵身,只听“撕拉”一声,王和的外衣被扯开了,他的棉袍里,没有蓄棉花,也不是丝绒,竟然是一块红色布料,文翰双手飞快地抢下他的衣服,一层一层,红色缎子下面,是一块青色的蜀锦,再下面,则是一块杭绸。
甄氏目瞪口呆。
“娘,看到谁是贼了吗?爹爹一再给你说,王和不是个东西,你怎么就不听呢?还说爹爹故意和你作对,爹爹就算不待见你,难道不想我的日子好过?他肯定会留下好管家的。”
甄氏哑口无言,只得听从儿子的话,答应浩然把自己提拔的管家管事都赶走,换上男人留下的一套班子。
文翰和石启兰,盯了王和五天五夜,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你还偷了我家的熏炉!”在一边闷声不响的俏然,忽然冲到前面,胆怯合着愤怒,食指颤抖地指着文翰。
“姐夫要不是故意让你看见他拿了香炉,娘会乖乖来看这场戏吗?”浩然把二姐的手拉下来,“香炉在我房间的床下放着呢。”
文翰叹口气,来迎亲那天,岳丈只叮咛照顾好儿子,他还当老人只重视子嗣呢,原来,妻子的后娘,还有妹子,竟然是一对善恶不分的糊涂虫。
“娘,爹爹留下的家仆,都是衷心可嘉的,你和二姐在家,只要照他说的办,定然能安生度日。”
甄氏紧张起来,短短几天,儿子已经成了她的主心骨了:“浩然,你要去哪?”
“我要跟着姐夫,去省城念书!”
“你不能去……”甄氏顿时眼泪汪汪。
“我不要跟你在家里,没得到时候跟二姐一样,都让你教糊涂了。”
“说什么呢?俏然气得瞪圆了眼睛。”
“二姐,你不听爹爹的,今后,哭的时候,可别让他听见。爹爹为了你的亲事,可是大病了一场的。”
俏然不屑地哼了一声。
李家内部已经安宁下来,文翰却觉得那王大和王和,绝不会善罢甘休,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去林县当官,他便给李玉林留下联系的地址,带着妻子和小舅子,先回了山窝,打算在那里住一阵儿,就去明湖城。
文瑾还在家里,令文翰很惊讶:“你不管明湖城的生意了?”
文瑾在心里苦笑,面上却什么也不显:“那里好着呢,我得先安排好家里的事儿。”廖成天的媒婆都追上门来了,她哪里还敢自投罗网?
文翰还以为文瑾要照顾石卫村的地呢,没怀疑什么,那天,嫣然的怀疑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弟弟,怎可能变成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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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有了钱先聪带路,巨荣的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横穿沙漠,在夜间包围了鞑子的城池,太子是个狠角色,趁着夜黑风高,一把火把鞑子的城池给烧了,好容易逃出火海的人,也成了巨荣将士练习射箭的靶子。
没有这个城市,鞑子的战线不得不退后五百里,他们没有二十年的休养生息,绝对没能力再犯边境。
巨荣的兵马,撤回到了沙漠以东,两国之间,留下近千里的空地。
这些,也是仁亲王征得太子同意才这样部署的,在沙漠以西布防,战线太过漫长,国力消耗不起,就算没有战争,供给都把自己拖垮了。
太子不许仁亲王给皇上报捷,他要在对手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忽然返回京城,控制局势,准备登基。
他得到准确的消息,皇帝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一个月没有上朝了。
此刻的钱隽,正跟着太子,带着五千精兵,化妆成西疆运粮的民工,正风驰电掣地往回赶。
他多想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前几天,他还收到了文瑾的一双皮靴子,爱人的心意,是那样的殷切,令他的心里,又暖又软。
可惜,朝政被奸人把持,若不推太子上位,下一个皇帝,很有可能就是他死对头的人,就算他第一时间到了文瑾身边又能怎样?不能给她安宁幸福的日子,反而会拖累所爱的人,后半生颠破流离,四处躲藏,他还不如不去打扰她呢。
群狼环饲,钱隽只好把一腔爱意,放到了后边。
太子也算准钱隽会坚决支持他,他们是同壕的战友,或者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后半生,若想过正常的日子,这会儿,必须奋起一搏。
仁亲王在西疆经营十年,除了他故意留下几个驿站、和最后一个关口是对手的人,其余地方,早就经营地滴水不露,太子这一回头,那些安插过来的钉子,毫无例外地被拔除得干干净净。
终于到了松林镇,再往前,就是关内了,五千兵马,再这么奔跑,目标还是太过明显。
杀了对手安插在这里的守将,太子提拔了自己的人坐镇,他和钱隽在守将的官邸,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钱隽胸有成竹:“分开行动,一部分扮作送镖完成返回的武师,一部分扮作驿站的卒子,送信的,这些人快马加鞭,没人怀疑,他们打前站,先行进京,咱俩也分开,我先你后,我呢,扮作驿卒,日夜兼程,走陆路,你扮成个进京谋缺的官员,绕道,走水路。”
“五千人,那要化成多少个小队?”太子觉得太麻烦了。
“我已经有计较,路上就作了安排。”
太子下定决心:“就这么办,到时候在哪里汇合?”
“扮作商人的,自然在南商会馆和北商会馆汇合,扮作驿卒的,到了京外,就要换了身份,扮成进城的力巴,在东城和西城人市汇合,扮保镖的,在洪远镖局汇合,等我整好人马,你估计也该到了。”
太子点头,双手拉着钱隽:“好兄弟,成败在此一举,今后,巨荣朝就看我们的了。”
“我只是太子殿下的马前卒,咱们钱家江山,全靠殿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钱隽可不想后半生,都得殚精竭虑、忙乱不堪,太子上位,他就要急流勇退。
“哈哈哈,咱兄弟携手共进,你别想逃避,躲清闲。”太子眼神殷切,这样的能臣,他要是放手,那是傻子。
钱隽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将来的太子,未必还这么依仗他,便不再纠缠,点头允诺:“小弟但凭太子差遣,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好兄弟!”太子感动了,说话声音有些哽咽,他又一次拉紧钱隽的手,郑重地握了握。
就在同一天,廖成天见到从山阳赶回的小厮竹儿。
“她竟敢拒绝我?让我滚?还说作我的妾室,是‘下三滥的女人’?”竹儿见主子发这么大的火,吓坏了,战战兢兢躬身侍立,一句话也不敢说,廖成天发泄够了,这才坐到软榻上,凝眉沉思,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让人嫌弃,头一回被人拒绝,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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