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无法达成一致
00 无法达成一致 (第1/2页)“不,我不会答应。”阿库尔多纳声如雷霆,“很显然,我们在‘最重要的部分’上没有达成一致,所以我是不会在现实这一侧举行相应的仪式的!”
很显然,他已经理屈词穷了,只是意志不改。但在这样的前提下,这种坚定的态度只会让他看起来显得在胡搅蛮缠、耍小孩子脾气。
他现在身处于赫拉要塞的地下监牢部分,一个原本被用来关押灵能者囚犯的、被特别在相应的领域加固过的区域。四周由黑石打造而成的设备确实令他感觉不太舒服,但还不至于对他的行动造成可见的影响。
作为帝皇之子,即便是忠诚派,阿库尔多纳的存在显然也并不适合被公之于众,至少目前统管赫拉要塞一应大小事务的极限战士智库馆长,瓦罗·狄格里斯是这么判断的——但这也并不意味阿库尔多纳就必须得忍受一个囚犯的待遇。极限战士的待客之道与帝皇之子所习惯的相比的确非常不同,这种不同并不会影响到各种待遇所表达出的感情色彩。所以,阿库尔多纳当然并没有被关押在这里,他现在身处于此地,只是为了进行一段灵能上的联络。
既然是“灵能上”的联络,那么,阿库尔多纳显然不太可能是自己待在这个房间里的。同在此地的还有狄格里斯的两位侍从,一位是阿斯塔特智库典记官,一位是凡人抄写员:智库负责启动这个房间内新被布设下的装置,而那位在自己身上加装的各种设备后头奋笔疾书的抄写员——并不负责记录阿库尔多纳到底和对面说了些什么,这种杂事是由飘在天上的那只伺服颅骨来做的。抄写员真正的任务是,记录下整个“装置”运行过程中所产生的各种数据。
这所谓的“装置”是在这一行人抵达了马库拉格卫星上的基因种子库、被狄格里斯不由分说地扣(当然,考虑到队伍中存在的重量级成员,实际操作上的感情色彩要和缓很多)在赫拉要塞里之后,由盖博瑞·桑托申请并建设的所谓“灵子通讯器”。当然,具体原理上自然也照着风暴边界号召唤室中的水镜魔术阵抄了不少,但在离开迦勒底独一份的舰内环境并全部件帝国化之后,整个装置的体积也被迫放大了不少:
藤丸立香用的那套机构也就一张课桌大小,甚至于桌面底下的绝大部分体积并不具备实际意义,只是为了操作方便才垫起来的高度。但桑托在赫拉要塞的地下抓机械教的壮丁打造的这套通讯器,光是灵子萃取和加速器的环形部分就已经占据了六十多平方米的空间。
在风暴边界号上,相应的功能是集成在船壳当中完成的。但即便有什么人来允许桑托大兴土木,模仿风暴边界号的做法,把这部分环形的装置打进墙里藏起来,正当中负责构建符文魔术阵、用于执行降灵兼解码灵子讯号进行通讯传输的部分,整体也有三米多高。
桑托很挫败,这意味着风暴边界号上来自公元两千年的科技树确实在小型化和集成化上碾压了帝国——倒不是说其中的各部分零件在帝国中没法做到那么小,只是因为帝国从没在这方面产生过如此极端的设计需求,所以在生产过程中从没追求过缩小体积。这也是欧姆弥赛亚信仰在设计上造成僵化的一个侧面:比起让神圣的机械去适应人,机械教更倾向于把人改造成适应机器的样子:什么?这枪六十公斤重护教军拿不起来?没事,给他们在腰上加装一个辅助机械臂就行了。什么?这份持续存在的荷载会压迫腰椎提高护教军的折旧速率?还剩点人道主义思想的贤者或许会考虑要不要把护教军的腰椎也换成陶钢的,但更普遍的做法显然是,贤者在经过一番精密而精确的计算之后,略微提高向生产护教军素体的机械子宫的订货量。
按照这个思路,在帝国中更普遍的做法显然应该是:在三米多高的主操作台边上加点台阶,好让操作员能爬上去。但在见过风暴边界号上的种种设计之后,桑托开始觉得自己不能忍受这个了:他在这部分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违背祖宗之法,把符文魔术阵和水镜搭在了一个可升降的悬浮重力定向装置上——把原本只应该“躺平”在桌面上的操作界面竖了起来,并通过冗余布线立在了装置的侧面。
再然后,这个“创新”带来的结果让桑托更加崩溃了:多出来的这个悬浮重力定向装置在任何人眼里都并不是什么高尖精设备,顶多算是一个半成品的反重力引擎。但就是这个玩意儿,让整个机构的耗能硬生生比原设计高出了43.70%,比风暴边界号召唤室里藤丸立香手搓出来的原版高出了67.52%。
——这侧面说明了,整个装置在运行过程中的总体能耗其实非常的小,在里头塞一个民用的低端可控聚变反应堆都足够让它不停歇地连轴转上个三四千年。也是因此,绝大多数人并不能理解桑托的这种崩溃。他们会认为:花这么一点能耗和空间就能从马库拉格把实时通讯连到泰拉星炬底下(虽然这个版本目前还只能和亚空间里的“死人”说话),还要多少是多啊?这毫无疑问是划时代的(确信)发明创造(存疑),比起缩减耗能和体积,其他人当然会更优先建议桑托把活人也能用的版本给迭代出来。
对此,桑托只是悲愤地留下了一句“原体也见过这套机构的最终形态,他肯定会理解我的”,就转身离开,对着驻守在马库拉格上的机械教人员用二进制代码嘀嘀嘀去了。于是,现在杵在这个足够隐秘的地下房间当中,面对着这台相当巨大的装置,以及水镜魔术对面的通讯对象的人,就只剩下了阿库尔多纳。
“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或许在短时间内无法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水镜对面的那位——同样也是一位甲胄华贵的咒缚忠诚派帝皇之子——在滔天的怒火之下勉强压平自己的语气,他优美低沉的音色也因此略带颤抖,“无论如何,这都是明确的亵渎。”
“我从没否认这一点,但现实是——塔维茨,现实是事情已经这样发生了,天杀的法比乌斯·拜耳已经把他造出来了,这不是动力剑或者火焰喷射器能简单解决的问题了——”
“——考虑到你们目前所在的地方非常安全,我建议,大人,你不如回来我们面对面地——”
水镜中帝皇之子的这句话没有说完。一段强烈的、带有电子质感的杂音陡然冲入了通讯当中。其中过分强烈的感情,或者说,执念,令负责维持装置中灵能架构部分的智库都面色一白: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你给我闭嘴!”阿库尔多纳在通讯的这一边咆哮,“要知道,我是可怜你到现在竟然还蹲在无畏里才叫你一声‘仪式长者’的!不然你就区区瑞拉诺只是一个精神洁癖龟毛到极点的混蛋小子而已!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信不信我回去就把你拆成只剩石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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